回乔府的时候,杨丞相已经离去。听二嫂说,他是被乔正堂举着庭扫才用到的竹枝大笤帚轰出去的。
有落叶悠悠转转落在我头顶,我捏下来,凄惶问道:“那父亲大人现在在哪里?”
二嫂往书房指了指,小声提醒我:“不过你先别进去,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。”
苍天为证,我也不想进去。但想到上辈子这一年的冬天他搞出来的那件大事,我这腿儿就一边打颤一边往书房挪动。
二嫂赶紧拦住我,忧心忡忡:“是真的生了大气,你若是进去可能会被骂得很惨……”
我拍了拍二嫂的肩膀,端正心态,坚定信念:“骂一骂又不疼不痒的。”
总比他没个人骂,出不了气,心中抑郁,脑子犯抽,最后去皇宫门口造反强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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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,乔正堂的书房。
我跪在火炉旁,他已经骂了我一个时辰了,人仍在跳脚,气依旧没消。
每次我以为他训斥完这一波,瘫在椅子上怀妻念子,思爹想娘,悲从中来,老泪纵横,节奏放缓快要进入尾声的时候,他总能再提起一口气,从椅子上站起来,指着我的脑门进入下一波责骂。
但骂得与前几波又没什么不同。
搞得我很想把上个月新出的墨书巷第一百六十二卷《骂人的花样与艺术:二十一天学会如何不带低俗之词将人骂到痛哭流涕》大合集拿给他观赏观赏,学习学习,让他骂出一些花样,也让我这被骂的人不再耳朵生茧,倍觉枯燥。
“你这混账,不孝子!王八羔子,小兔崽子!出了这么大的事,为何不告诉为父?若不是杨老贼来告诉我,我甚至还不知道你又被绑了去!”
天可怜见,这个问题我!我已回答了五遍,他竟然又问了我。
我不回答,他就哭;我一回答,他就骂。搞得我举步维艰,进退维谷。叹了口气,正准备再回答他一次呢,结果他灵光乍现,突然调转了怒火发泄的方向,把矛头指向了他的外孙姜初照。
“其实,你在宫里过得一点都不好对不对?”他身形晃了晃,语气也变得伤感,“陛下他,并没有很照顾你,儿媳们也并没有很尊敬你,宫里这群人并没有把你这太后当回事对不对?”
我哑然失笑:“你从哪里得出来的这个结论?”
“父亲大人,你这太扯了,小聂就是因为她哥……”
“你闭嘴!”他手指抠住桌沿儿,目光淬着冷冽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越想越觉得姜初照和小聂狼狈为奸,沆瀣一气,要置我这后娘于死地,“这位新帝从西疆回来后,就变得很沉稳,心思也揣着让旁人一时不能猜透。你是不是忤逆了他,才惹得他下此毒手。仔细想想,若不是有明白人通风报信,你在后宫终日操劳,难得出宫,那丫头怎么就认识你的马车,怎么就知道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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