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能听到奴婢说话对不对?”
还在,能听到。
卫明枝坐在灵堂房梁上,心里默默地回答了这个问题。
她也不知怎么回事,身死之后一醒来就是这样一副鬼魂状态,无法触摸到活人、发出的声音活人也听不到。
已经整整两天了,这两日里,她看着母妃整日以泪洗面、形容枯槁,看着父皇在政乱平息后亲自赠她“定康”封号,看着认识和不认识的宫妃贵女们流水似的给她烧钱上香。这是她此前从未想象过的场景。
但也或许是上天垂怜,叫她能再见那个人一面——虽然是以此种鬼魂形态。
灵堂正门在一片寂静里被扣响。
卫明枝垂首望过去,见盼夏忙乱地拾掇好自己上前去开门。随着木门“嘎吱”被拉开,灵堂内光线骤明,烛火的光芒都被衬得格外昏暗。
来人站在灵堂门口,逆着光看不清脸,头戴乌纱帽,腰别绣春刀,身上的云锦白衣被裹在黑氅里,身形颀长又清瘦,好似松竹。
卫明枝就忽然想起他们初见的时候,他也是这样一副不论如何不肯折腰的模样。
那是一个仲夏。
她不堪酷热出门消暑,在九曲回廊旁的假山后瞧见一个被一众太监欺辱的小太监。那小太监当真可怜,被人用泥巴糊了满脸,身上衣衫破烂不堪、血痕斑斑。彼时他被几个牛高马大的太监强按着半跪在地,白灼灼的盐粉涂上伤处,他愣是连哼都没哼一声,腰板挺得笔直。
卫明枝平素是最看不得这般恃强凌弱之事的,掂着长.枪便给了那些欺弱之流一顿教训,还亲自为那个小太监擦干净脸上泥巴以表欣赏。谁知这泥巴底下的脸居然白净俊俏得不行,她霎时更欣赏了。
其后她偶然记起这个小太监,心痒地去看过一回,谁知他伤处不仅溃烂没好,还被同值的太监欺负得更厉害。
卫明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小太监要来自己身边照看,怎料照看着照看着却生出了点旁的女儿心思。
知悉心中所思后,她前后纠结辗转十余日,还是逮着机会同他坦明了心意,便是今时她也仍旧清楚地记得那日说出口的话,她说:“虽然你我身份有别,若是要在一起定然需要冒天下大不韪,但是我十分喜欢你,你只需忘掉这个公主身份,告诉我你的心意是何?”
可那个太监却回答她:“奴才并无此般心意。”
她把人吓跑了。
小太监识字,被她的父皇瞧中,一道御令落下人便调去了大内缉事处。她日日去寻,那太监便日日避而不见。后来再听说他的名字,便已经附着一个“内卫督主”的名头;再隔些时日,又跃居成了权倾朝野的“九千岁”,她都轻易开罪不起。
细细想来,那太监一直避她如蛇蝎,像今日这般,他亲自前来看她倒是前所未有之事。
盼夏适时掩门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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